谭建光：“志愿妈妈”——社区治理与乡村振兴的活跃力量

子森

“志愿妈妈”

社区治理与乡村振兴的活跃力量

以广东东莞横沥镇“益企啡吧”妇女群体为例

谭建光

志愿服务研究要有“泥土味”，要深入到乡村社区，要与广大群众交朋友。这些就是我多年来的体验和感悟，也确实有许多的收获，有许多的启迪。我记录和分析过大中城市、经济特区的志愿服务，也记录和分析过山区农村、边疆地区的志愿服务，其中有党员志愿者、青年志愿者、老年志愿者、员工志愿者、农民志愿者等群体引起我的关注和思考。尤其是妇女群体，成为乡村山区志愿服务的活跃力量，在社区治理和乡村振兴中作出积极的贡献。广东省东莞市横沥镇的“志愿妈妈”群体，就引起我的特别关注，也在长期的交往中进行记录和分析。我从2018年第一次接触，迄今已经专门探访“志愿妈妈”和“益企啡吧”5次，并且经常交流沟通。2021年，我撰写《志愿服务新时尚：益企啡吧》介绍她们的成长经历，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最近，我又到横沥镇参加志愿服务项目大赛，并专门考察“志愿妈妈”服务项目，调查和搜集资料，做进一步的讨论分析。

01 乡村妇女公益志愿成长路：“四步阶梯”

“志愿妈妈”的参与和成长故事，源于农村城市化的进程。因为东莞市的工业化、城市化发展较快，很多乡村陆陆续续实现产业转型、环境变化，传统“日出而作、日落而居”的生产生活方式，被“洗脚上田、就业创业”所代替。并且，由于农村城市化中有征地补偿、集体分红、出租屋收入等等，不少家庭就出现“丈夫工作、妻子看家”的分工。村居妇女很少专门就业工作，而是较多在家里做家务、看孩子，其余时间就比较清闲，可以参加公益志愿服务活动。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在横沥镇委镇政府的推动下，社会治理协同创新中心从2017年吸引和激励乡村妇女参与公益志愿服务，多年来经历“四步阶梯”的成长路。

第一、做咖啡，学公益

最初是香港企业在东莞横沥兴办的工厂，看到镇里开展社会治理协同创新，并发展公益志愿服务，就主动联系和沟通。这些企业是为跨国公司生产咖啡、点心等，拥有专业的培训师团队。因此，企业提出义务帮助培训这些农村城市化进程中有休闲时间的妇女学习咖啡和点心制作技术，但是按照国际公益惯例采取“1 ：1”的方式。即家庭妇女接受企业义务培训50小时（初级班）的技术后，就要相应参与50小时的公益志愿服务。既可以是参与镇里的志愿服务记录“I志愿”时数，也可以是运用掌握的技术制作咖啡、点心，提供公益志愿服务组织赠送给特殊需要的人群品尝，如环卫工、外来工子女、残疾人士、困难家庭成员等等。我们2018年在东莞团市委陪同下，到横沥镇社会治理协同创新中心召开调查座谈会，看到旁边就有一个咖啡角，“志愿妈妈”用刚刚学到的技术，精心为来访者制作咖啡和点心。我看到她们既朴素又时尚、既认真又快乐，呈现一种“不一样的”乡村妇女风貌。我特地留意她们，并且询问来龙去脉，留下很深的印象。为此，我概括这是“第一步阶梯”，即“做咖啡、学公益”。也就是说，她们在企业义务培训做咖啡、点心技术的同时，也接触和了解公益慈善、志愿服务的理念，产生乐于奉献、快乐助人的愿望。

第二、做空间，学创业

我再次走访“志愿妈妈”的服务场所，是2020年夏天。当时我从北京开会回来就直接到横沥镇，准备为全镇党员干部讲述《新时代文明实践志愿服务的思路与方法》课程。社会治理协同创新中心的同志告诉我，这群“志愿妈妈”尝试公益创业，办起“益企啡吧”公益咖啡馆。因此，我提前赶到镇里，径直就到了半仙山村，在她们兴办的公益咖啡馆交流沟通。但是印象很深的是两点：一是好几位“志愿妈妈”老早就在店里等着，期待与我交流发展思路。过去，往往是专业志愿者、青年志愿者的热情特别高，围着我探讨志愿服务方法技巧。这一次，乡村妈妈们的热情和认真也让我感动。她们诉说自己的做法以及遇到的困惑，谈起在创办“益企咖啡”过程的甜酸苦辣，以及看到村民获得帮助、外来工获得帮助时的欣喜快乐。叽叽喳喳、争着讲话，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各说各的精彩事。二是有位年轻的妈妈反而说话不多，比较害羞，但是非常踏实地在做咖啡和点心，端过来给我们品尝。店长告诉我，“这是新来的年轻妇女，别看话不多，学习起来可认真了，她们是新生力量。”在这里，我看到乡村妇女学习新知识、新技术的热情；也看到她们关心社会、关心他人，非常希望用一技之长帮助有需要的人。她们这个“益企啡吧”，既是提供家庭妇女以及其他人学习时尚技术的基地，获得的收入除了维持运行成本之外，就用来关爱帮助社会特殊人群、困难群体。所以，乡村妇女觉得做起来很有意义，很有自豪感。

第三、做项目，学创新

这两年我接触“志愿妈妈”的机会较多，既有专门到隔坑村、新四村的“益企啡吧”考察她们的公益创业和志愿服务，也在东莞市志愿服务项目大赛、横沥镇志愿服务项目评审中接触“志愿妈妈”的服务内容。我发现“志愿妈妈”不满足于学一些技术，简单做一些关爱和服务，而是走向新的阶段，即设计志愿服务项目、实施志愿服务项目。不论是镇里评审，还是市里大赛，我都发现好几个与“志愿妈妈”有关的项目。有些是“志愿妈妈”专门策划的服务乡村、服务儿童等项目，有些是“志愿妈妈”参与社工机构、公益机构策划的服务戒毒人员、解决治理难题等项目。在这一过程中，“志愿妈妈”就是通过做项目、做服务，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近两年，好几位“志愿妈妈”都频繁地与我进行微信交流，谈到她们发现那些社会的需要、群众的需求，打算开展那些方面的志愿服务。如发现镇里老年人中有各种人才（老教师、老文化人、有专长的老农民、老工人等），就策划组建老年人的志愿服务队，询问我名称怎么起；还有发现现在农村城市化的儿童不接触土地、不了解农业、不体验耕种，有“忘本”的趋势，就希望建立吸引儿童亲近农村农业的志愿服务队，询问有效做法等等。我发现，“志愿妈妈”想做的事情，动机都很好，想法也很有价值，但是最初的构思却不够科学、不够精确、不够水平。于是，我与她们反复交流、切磋沟通，一来二去之后，“志愿妈妈”们的悟性很高，一步一步推进、一点一点完善，逐渐策划出很有活力、很有特色的项目。因此，她们策划或者参与的志愿服务项目，在市赛、镇赛中获奖较多，也获得资源支持开展具体的志愿服务活动。可见，“志愿妈妈”以益企啡吧的阵地为基础，走向策划和实施公益志愿服务项目的新阶段，就学习和掌握创新创造的知识技能，提高为社会他人服务的水平。我把这一阶段概括为“做项目、学创新”，就是发现“志愿妈妈”通过策划和实施项目，激发创新思维、培养创新技能，在新时代能够发挥更好的作用。

第四、做导师，学传播

我在与横沥镇“志愿妈妈”交流沟通的时候，发现她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做法，就是一开始就建立了“益企啡吧”的导师团。这个导师团的成员，最初就是热心公益志愿服务的企业导师，后来也吸引镇里其他有专业特长的志愿者骨干，再后来就吸纳学习认真、成绩优秀、服务突出的“志愿妈妈”加入导师团，如今连我也自荐参加导师团做义务咨询辅导等服务，其他广州、深圳、东莞等地的专业人士也有加入的意愿。其中，我发现有两种导师的服务最为可贵。一种是来自企业的志愿者导师。横沥镇的各类企业很多，企业有许多专业人才，来自全国各地，热情加入“益企啡吧”的公益导师团之后，既向乡村妇女传授工作、生活方面的知识技巧，也向乡村妇女传授公益慈善和志愿服务的理念行为，对这些妇女思想道德的提升、社会能力的提高，有非常大的帮助。我这次去考察交流的时候，刚好有两位企业公益导师过来，“志愿妈妈”就夸她们的培训很有效、很实用。另一种就是“志愿妈妈”中成长的导师。我发现，原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妇女不大敢说话，或者说话不是太流利。然而，经过几年的公益志愿服务磨练，以及导师团的训练，这些妇女讲话落落大方、清晰有趣，成为很有水平的讲师了。所以，我发现，“导师”不是专家教授的特权，而是每一个志愿者愿意不断学习、不断提高，就有可能胜任的角色。横沥镇“益企啡吧”导师团，既是汇聚各类公益导师为“志愿妈妈”的素质提供支持，也是为“志愿妈妈”成长为导师作出更大贡献提供支持，确实是非常好的举措。

02 乡村妇女从志愿服务到公益创业的项目

乡村社区的妇女，走上公益慈善和志愿服务的道路，以及走向公益创业、社会企业的实践，是一步步学习和成长，也是一步步实践和探索的。近年来，积极策划服务项目、积极参与公益项目，就是横沥镇“志愿妈妈”成长的最佳路径。为此，我从她们策划和参与的众多项目中，挑选一些代表性的项目进行分析。

第一、红领善治

“志愿妈妈”配合党建引领、善治横沥的建设，不断探索创新。一是这些乡村妇女积极主动了解党的方针政策，学习基层治理创新技巧，努力成为“政策惠民”和“民情传递”的有心人。“志愿妈妈”利用益企啡吧的场所，开展“树下议事”“围炉煮茬”“益企茬吧”等活动，吸引乡村社区的群众围聚在榕树下、散座在啡吧前，对涉及到乡村振兴、乡村治理、乡村文化、乡村民生的各种事情进行商议，对老百姓提出的意见、提出的问题整理和上传。东莞市人大在这里建立“人大代表工作室”，全国人大代表、省市人大代表定期前来与群众沟通交流、听取意见建议；镇委书记、镇长也多次前来以这个平台倾听群众心声、解决实际问题。二是这些“志愿妈妈”尝试成立各种类型的志愿服务队伍，吸引老人、妇女、外来工、少年儿童等参加，让群众通过参与社区治理志愿服务、协商共治志愿服务，培养文明礼仪，培养和谐心态，促进善治乡镇、善治村庄的建设。在党建激励下，“志愿妈妈”积极参与善治横沥的志愿服务活动，促进邻里和睦、化解群众矛盾、调解家庭纠纷、建设美好家园。其实，我好几次去与“志愿妈妈”交流，都与镇里面的善治建设、文明实践有关系。一次是为全镇党员干部讲述文明实践与基层治理志愿服务课程，提前到益起啡吧进行交流；另一次是调查东莞市文明实践与治理创新志愿服务，在市镇党政部门领导陪同下到益起啡吧考察交流。既看到党政部门对“志愿妈妈”参与文明实践和乡村治理的重视；也看到“志愿妈妈”在乡村文明、乡村发展中积极主动参与、积极创造业绩，为共建共治共享作出贡献。

第二、“三牛”奋进

“东莞横沥牛墟起源于明末清初，与三水西南、鹤山沙坪并称广东“三大牛墟”，有五百多”的历史，是见证横沥商贸繁荣历史的“活化石”。如今，伴随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珠江三角洲地区农贸产业兴旺，横沥牛墟进一步繁荣，并且弘扬“三牛”精神“犇”向新时代。习近平同志指出，“在中华文化里，牛是勤劳、奉献、奋进、力量的象征。人们把为民服务、无私奉献比喻为孺子牛，把创新发展、攻坚克难比喻为拓荒牛，把艰苦奋斗、吃苦耐劳比喻为老黄牛。前进道路上，我们要大力发扬孺子牛、拓荒牛、老黄牛精神，以不怕苦、能吃苦的牛劲牛力，不用扬鞭自奋蹄，继续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辛勤耕耘、勇往直前，在新时代创造新的历史辉煌！”为此，“志愿妈妈”响应总书记的号召，发挥横沥镇的特色，与“五老”热心人员及其他热心群众组建“三牛”志愿服务队，开展三个方面的服务：一是发掘和弘扬“三牛”精神，在乡村振兴、乡村治理中发挥积极的作用。二是吸引和激励青少年传承“三牛”精神，刻苦学习、拼搏奋斗，为国家做贡献，让自己有自豪。三是不断丰富“三牛”精神、创新发展“三牛”精神，结合时代发展、环境变化，用新的思维理解孺子牛、拓荒牛、老黄牛的多方面亮点和价值，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进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第三、益企啡吧

“志愿妈妈”创造的各种品牌项目中，外人最为诧异、最难理解的就是益起啡吧。乍一听真是不明白，每一个字都有点怪，她们解释起来却非常简单，就是“一起飞吧”的同音字，体现让乡村妇女一起飞起来，实现梦想、有所作为。我也曾经在文章中对益企啡吧进行拆字解读，获得“志愿妈妈”的认可和好评，“益”就是乡村妇女学公益、做志愿；“企”就是爱心企业、热心企业参与支持乡村妇女的公益培训；“啡”就是以咖啡为媒探索时尚有趣的公益志愿服务；“吧”就是利用吧台吧椅营造轻松活跃的公众参与治理、平等交流氛围。如今，益企啡吧在横沥镇乃至东莞市都是非常闻名的公益品牌，一说起来，党员干部重视，志愿者欣赏，普通群众知晓率很高。经过多次与“志愿妈妈”的交流沟通，我对益企啡吧这个品牌也很有感情，经常想起来、经常说起来。这里面既有政府、机构、企业关心乡村妇女发展，提供支持帮助的元素；也有乡村妇女自强自立，通过公益志愿服务展示风采的元素；还有联合老年、青年、少年等开展服务活动，扩大社会影响的元素；特别是融入公益创业，让“志愿妈妈”拓展社会视野、培养创业能力的元素等等。因此，益企啡吧是用特别的名称，掀起时尚公益的浪潮，促进城乡公众的参与和贡献。

第四、筑梦新家园

珠江三角洲地区聚集非常多的外来务工人员，在打工谋生的同时，也有融入乡村社区的需求，也有参与公益志愿服务的需求。如横沥镇户籍人口6.2万人，常住人口二标四实数据36.53万人。因此，在镇社会治理协调创新中心的推动下，“志愿妈妈”积极开展“筑梦新家园”的志愿服务，利用四个益企啡吧（协同中心、半仙山村、隔坑社区、新四村）作为阵地，吸引外来人员尤其是务工青年的参与。一方面是通过“志愿妈妈”的关心和热心，了解外来务工人员及其子女的需求，以及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亲切沟通交流、想方设法改善。如在益企啡吧开展外来工的技能培训交流、心理辅导交流、社区融入沟通交流等等，让外来人员感受“家的温暖”，乐意将横沥作为“第二故乡”。另一方面是吸引外来人员尤其是务工青年参与公益志愿服务，获得自信和自豪。新生代外来务工人员文化素质提高，人人多才多艺，在打工谋生之余，也希望有发挥特长的机会、获得社会认可与赞赏。“志愿妈妈”就在益企啡吧阵地提供机会、提供渠道，让务工青年接触公益慈善，参与志愿服务。有许多外来务工人员通过这些渠道参加各种类型的志愿服务，既发挥爱心和热情，也锻炼技巧和能力，获得成长的机会。我在几次探访“志愿妈妈”的时候，也遇到一些外来青工志愿者的积极分子，或者成为导师团成员，或者成为一些服务项目的骨干，或者成为某一类专项服务的人才。他们谈起参与益企啡吧的服务活动，眉飞色舞、充满自豪，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筑梦新家园”就是一个平台、一座桥梁、一条纽带，在关爱和帮助外来人员的同时，也为外来人员参与公益志愿服务、获得自尊自信自强提供丰富的机会。

第五、华彩少年强

“志愿妈妈”针对农村城市化之后，很多孩子不接触农田，缺乏对农作物的了解，缺乏对乡土的亲情等状况，就策划“华彩少年强”志愿服务项目，联合党员志愿者、青年志愿者、“五老”志愿者、村民志愿者等，利用节假日带领孩子们走向田野、走进乡趣，培养对中国农村的热爱、培养对中华文化的热爱。该项目的口号是“中华少年、志愿精彩；横沥少年、实践成长”。第一句口号的含义，就是横沥的少年儿童，包括本地少年儿童和农民工子女，都在志愿服务中传承中华优秀文化，活出人生精彩；第二句口号的含义，就是横沥少年儿童在参与社会实践和志愿服务中不断提高素质能力，成为未来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人才。我感受很深的就是“华彩少年强”项目的几位负责人，都是“志愿妈妈”的骨干，非常热心、非常认真。一方面参加各类项目大赛之前，都发微信来征求我的意见，获取修改完善的建议；另一方面在开展各项服务活动，尤其是暑假、中秋节、国庆节活动的时候，经常发送少年儿童参与种植、郊游活动的记录和体会，以及少年儿童参与关爱老人、关爱残疾人服务的记录和体会。这样，让我感受在“志愿妈妈”的关心和引导下，少年儿童不断历练成长的情形。所以，我对“华彩少年强”志愿服务项目一直很关注，也乐意提供咨询辅导，不断提高项目的水平和质量。

第六、非遗新魅力

横沥镇的“志愿妈妈”，参与了很多非遗传承志愿服务项目、文化习俗志愿服务项目。包括粤韵风华、掐丝珐琅画、油纸伞彩绘、植物浮雕、团扇制作、京剧脸谱绘画、扎染手作、竹编技艺、水拓、剪纸艺术、泥塑手艺等等。最初，我在浏览项目申报书、观摩项目大赛的时候，对这类项目不是特别重视。因为，在全国各地有很多同类似的项目。然而，我多次到横沥镇的益企啡吧，与“志愿妈妈”深入交流之后，越来越发现这些项目很有价值、很有特色。一是吸引乡村妇女了解和接触非遗文化，就能够让她们感受生活中的新魅力、新光彩。特别是学会一两种非遗艺术之后，乡村妇女感觉自己的内心丰富了，生活充实了。二是乡村妇女掌握非遗文化的技能技巧之后，作为志愿服务的新途径，到社区和农村为群众展演，为老人和残疾人爱心演出，为外来工、农民工子女等义演，就获得满满的正能量。三是乡村妇女作为非遗艺术传承者，向少年儿童传授知识技巧，带动新一代人热爱非遗文化、热爱中华文化，就作出了新的贡献。所以，“非遗新魅力”成为横沥镇志愿服务的热点项目，也是很多“志愿妈妈”参与和推动的项目，在社会上产生良好的反响。

第七、美好园艺

“志愿妈妈”积极参与生态环保服务，推动横沥镇可持续发展，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理念。为此，她们开展“美好园艺”志愿服务项目，引导和激励村民和外来人员利用厨余垃圾、小区落叶等废弃物，回收利用再转换，进行堆肥、制作酵素；分享种子和花苗，减少买土买盆买苗；善用长者、亲子手工制作环保物件，倡导种植当地当季的植物，减少碳排放；提升对社区、自然生存环境的敏感。一是利用“益企学堂”，邀请环保人员和环保志愿者前来传授生态生活的理念和做法，让乡村妇女率先行动起来，在日常的生活、消费中融入环保理念、学会循环利用。二是“志愿妈妈”掌握环保的知识技巧之后，在开展少年儿童活动、亲子交流活动的时候，传递给广大村民、传递给外来人员，从而形成普遍的生态意识、环保习惯。三是开展“家家懂园艺、村村有园林”的服务活动，鼓励大家用学会的厨余垃圾、环保酵素等原料，作为园艺、园林的营养肥料，实现循环利用、促进生态环保。同时，“志愿妈妈”还与青年志愿者、少儿志愿者一起编排倡导生态生活、培养环保习惯的小品、短剧，深入社区、村庄、学校、工厂宣传普及，在全社会推广生态环保的生活时尚。

第八、乐善心田

这是“志愿妈妈”参与隔坑社区服务中心帮助戒毒人员回归社会的志愿服务项目——“乐善心田”。项目名称有多层含义：一是发挥社会的乐善力量，通过为戒毒人员提供农耕、手工、销售等机会，实现重新生活、再造人生。二是提供戒毒人员在获得思想改造、获得新的认识之后，主动走进社会、积极参与劳动，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培养生活能力，创造自己的幸福。这个项目我也称为“紫色希望”。因为“志愿妈妈”们非常有创意地选择种植紫苏园地、制作紫苏系列产品，帮助戒毒人员拥有在市场上的独特竞争力。因为，目前各种小农场、小果园非常多，农产品竞争非常激烈，销售价格偏低、销售市场不畅。为此，“乐善心田”就选择大面积种植紫苏，并且开发“紫苏酱油”“紫苏蛋卷”“紫苏饼干”等系列新颖实用的产品，打开健康消费的新市场，为戒毒人员获得经济收入。“乐善心田”是兼具志愿服务和公益创业双重特性的项目。从志愿服务的特性看，就是“志愿妈妈”以及其他热心志愿者无偿奉献，帮助戒毒人员做好小农场的各种筹备、管理、经营、传播服务，志愿者并不从中获得任何经济收入。还有就是社会热心人士提供资金资源的捐助，支持小农场的可持续发展。从公益创业的特性看，这里有产品的推广和销售，获得的收入提供戒毒人员的生活补贴，以及“乐善心田”可持续发展的成本。我们在调查中特别关注“乐善心田”项目，其探索的过程非常艰难，但是在“志愿妈妈”们的坚韧和努力下，逐渐形成规模、产生影响，成为帮助和引导戒毒人员回归社会、重新生活的好项目。

03 几点启示

我们以横沥镇为例，调查和分析“志愿妈妈”的发展历程、成长过程，以及策划实施、参与实施的公益项目和志愿项目，就发现这是非常有价值的社区治理与乡村振兴力量，值得党政部门、村居机构、公益机构和志愿组织的重视。在新时代的城市发展、农村城市化、乡村复兴过程中，各地都要关注和重视“志愿妈妈”的培育与发展，成为共创美好生活、幸福家园的积极力量。

第一、邻里互助，“志愿妈妈”爱心浓。不论是城市社区的邻里关爱，还是乡村社区的邻里互助，“志愿妈妈”都是特别有爱心、特别有热情的群体。她们特别关注周围的老人和小孩，特别关注周围的残疾人群和困难家庭，发现有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帮助解决，就为一个个家庭排忧解难、为一个个人送关爱送温暖，让乡村社区生活更有幸福感。

第二、乡村振兴，“志愿妈妈”才能多。新时代的乡村振兴战略，为农村地区、农村城市化地区带来新机遇、带来新希望。这时候，乡村的“志愿妈妈”成为振兴和繁荣的活跃力量，特别是在她们学习知识技巧，提高素质能力之后，就能够在乡村振兴、民族复兴的许多领域发挥作用。横沥镇“志愿妈妈”既能够策划志愿服务项目，也积极参与其他志愿服务项目，就带来非常有益的启迪。

第三、社区治理，“志愿妈妈”功夫细。新时代的城市管理、基层管理、社区治理、乡村治理都需要“绣花针”精神。从横沥镇的经验看，“志愿妈妈”就是社区治理、乡村治理中非常有积极作用的力量，特别是妇女细心、耐心、用心的服务，能够化解许多矛盾纠纷，能够促进人群的理解和睦，真正营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环境。

第四、美好家园，“志愿妈妈”贡献大。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阶段，对于乡村社区的群众来说就是要建设美好生活、幸福家园。“志愿妈妈”在不断提高思想觉悟、不断提高道德水平的基础上，就能够更多地为乡村社区的发展、城乡群众的生活作出贡献。从横沥镇的经验看，“志愿妈妈”参与的服务活动，涉及乡村振兴、社区治理、民生改善、关爱扶助、民俗文化、生态环保等众多领域，在方方面面都发挥很好的作用。

作者简介

谭建光（1960年——），教授。中国青年志愿者协会原副会长，广东省志愿者联合会原副会长，广东省社工与志愿者合作促进会原副会长。